现代paro，双人
OOC，暗恋情节，年龄操纵
不太会打tag，把能打的都打上了TT，抱歉！
*
云宝黛西觉得自己非常倒霉。
非常后悔，太后悔了。
她今天穿了一双蹩脚的高跟鞋，更可怕的是，她正在骑摩托车。
云宝黛西甚至觉得下一秒，这双鞋就会被甩飞出去，成为砸晕街边某个倒霉蛋的凶器。
这得从几天前说起。她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信息，一家知名时尚公司正在招聘模特。
毕业之后，为了在大城市留下来，她必须有一份过得去的工作。
这鞋子磨得她脚疼，云宝咬牙下了车，坚持走了两步。
“这条路也不对？”
她对着手机上的导航转了一圈，手机上定位的指针也转了一圈。她在兜圈子，远处的高楼大厦晃得她眼晕。
“我的老天！”
同样的抱怨声传来。云宝黛西随声音望去，就在不远处，一辆抛锚的车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车旁站着一位白领，可以看出她气质出众。漂亮的女人正无奈地看着拖车将她的车子拖走。
云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你还好吧？”
白领抬起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喔，我的车抛锚了，但我得赶去公司。”
她同样晃了晃手机，“这里不好打车。”
“你要去哪儿？”
“坎特洛特大道三段25号。”
云宝看了一眼导航，这不是和她要去的地方一样吗！
“正好我也要去那儿。”她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后座：“上来吧，我载你。”
对方愣了一下，目光才落在云宝的高跟鞋上，忍不住笑出声：“你穿成这样骑车？”
“嘿，我也不想的！”云宝耸耸肩：“没办法，我赶时间嘛。”
女人笑着摇摇头，她从包里拿出一双白色运动鞋：“换上这个吧，高跟鞋可不适合骑车。”
云宝有些惊讶：“你怎么会随身带运动鞋？”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俏皮：“时尚顾问的职业素养，总得为突发情况做准备。”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珍奇。你该不会迷路了吧？”
“云宝。”云宝握住她的手，她有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第一次来。”
换上运动鞋后，云宝终于从牢笼中解放出来。
“我来告诉你怎么走，亲爱的，你要在前面左转才行。”
珍奇跨上摩托车，云宝点点头。
“姑娘，可抓紧了。”
她载着珍奇一路飞驰，到了公司门口，珍奇下车时冲她挥了挥手：“祝你面试顺利。”
云宝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面试的？”
珍奇神秘地笑了笑：“直觉。”
云宝目送珍奇走进公司，心里有些忐忑。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上了大厦十四楼。
有几个人在等待，云宝坐在她们后面，不知道多久，终于叫到了她的名字。
云宝黛西推开门，走进了面试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刚刚认识的珍奇，另一个女人与她双目相对的一刻，云宝简直瞳孔地震。
她是！？
那女人身着白色衬衫，粉色的发丝垂落在肩膀，漂亮的脸上有一双云宝永远不会忘记的湛蓝色眼睛——那是她青梅竹马，小蝶。
不过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对方似乎也已经认出她来，坐在珍奇旁边的女人面色发白，也没有想到是她来面试一样。
她立即低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这怪异的气氛并没有打断面试的进程。
“云宝，请坐。”珍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云宝机械地坐下，目光却始终无法从小蝶身上移开。
对方虽没看过来，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的动作暴露了心理活动。
她的样子和高中时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恬静。
“云宝黛西，你的简历我们看过了，很符合我们的要求。”珍奇翻开文件夹，语气专业，“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来我们公司？”
云宝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面试上，但她的余光依然忍不住瞥向小蝶。
她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我一直对时尚行业很感兴趣，尤其是运动时尚。我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创意的领域，而贵公司在这个领域有着很高的声誉。”
珍奇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很好。那么，你对运动模特的理解是什么？”
云宝思考了一下，接着说：“运动模特不仅仅是展示服装，更是传递一种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我觉得，运动模特应该具备良好的身体素质，同时也要有自信和表现力。”
……
半个小时后。
珍奇微微一笑，合上文件夹：“你的回答很精彩。我们很期待与你合作。”
云宝松了一口气，珍奇望向旁边的人，小蝶竟然在整个面试都没提问过，这很奇怪，于是她突然开口：“小蝶，你还有什么要向云宝黛西了解的么？”
云宝的心猛地一跳，她还是一点没变啊。
“没有。”
女人淡漠道，目光快速扫过云宝黛西，随即侧过头去对珍奇说，“我想这位女士很合适我们相关的拍摄要求。”
桌子下，云宝捏着手指，指尖发白。一股无名的烦躁充盈在心中。
还是这个样子。
会议室气氛有些微妙，珍奇看出端倪，“你们认识？”
“我们是朋……，”云宝换了个说辞，“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这说辞让对方的脸色更加难看。
珍奇看了看两人，笑道：“这么有缘分？那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云宝，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结果。”
云宝站起身，向两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她的心里乱成一团，下楼骑上了摩托车。回家的路上，会议室中刚才种种的情形，仍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回到家中，她久违地感觉有点疲惫，云宝躺在床上。那家伙，原来一直和她在一个城市。她愤愤地想，为什么不和她联系呢。
小蝶没和她上同一所大学，除此之外，她们从小到大都是朋友。直到高中，那时她们的关系好到极点，简直到形影不离的程度。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蝶莫名其妙开始疏远她，无论她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她心乱如麻。云宝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又举起右臂发呆，她的小臂上，还残留着浅浅的疤痕。
疤痕细长得像一只展翅的蝴蝶，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了，无声地诉说着以前的故事。
本来她俩是没机会做同桌的，小蝶比云宝大一岁。但她身体不太好，比同龄孩子身形总是小一圈。父母为了让她更好的融入同学，便让小蝶降了两级，来到云宝所在的班级中。巧合的，老师将她们安排成同桌。
来到新班级的日子并不好过。小蝶性格孤僻，总是一个人在座位上默默地画画。云宝觉得自己或许是她唯一的朋友。
某天放学时，女孩被几个同学围在角落里，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恐惧。恰好云宝路过那里。
熟悉的身影让她驻足，她定睛一看，那不是小蝶吗？
短发女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挡在小蝶面前。她的声音冷硬而坚定：“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欺负她！”
几个混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头，愣了一下，随即嘲讽道：“关你什么事？她不过是个胆小鬼，连话都不敢说。”
云宝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只是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没事了，别怕。”
小蝶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抓住云宝的衣袖。
没想到背后有人偷袭。足球径直向她后脑飞来，凭借的敏锐的直觉，云宝黛西果决转过身，用手臂挡住足球的冲击力，与此同时，她的手臂上被球擦出一片伤口。
冲击力将她带倒在地。
“嘶——”
“你们给我站住！！”
云宝追上去，几个混混嘲笑着跑开了。
“对不起，都怪我。”
小蝶声音颤抖着，她将云宝带回家包扎好了伤口。
“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望着那张脸上爽朗的笑容，小蝶喃喃这个词语，像在细细品味。女孩低下头去，云宝注意到她双颊的温度。
“你是不是发烧了？”短发女孩挑眉，摸了摸她的脸。
对方的眼睛里简直在转圈圈。“我没有，我只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变成蚊子飞走了。云宝觉得可爱又好玩。
“你真有意思，”她说，“我们之后要一直做好朋友喔，谁欺负你就告诉我！”
“嗯。”
云宝的右手臂上因此留下了蝴蝶形状的疤痕。她并不在意，甚至有些自豪，她觉得这道疤痕像一枚勋章，证明了她和小蝶亲近的关系。
她们一起升入了高中。高中时她们分了班级，虽然不像以前形影不离，但她们的关系还是很好。
高中是云宝是运动场上的风云人物，小蝶则每天都安静地站在场边，为她带上一瓶水。17岁那年，云宝的朋友越来越多，她与小蝶在一起的时间不比从前，小蝶在高中话也很少，她只有云宝一个朋友，每次放学时，她总是提前来到云宝班级门口，往班级里寻找云宝的身影。
“云宝黛西，你女朋友又来喽！”
班上有同学起哄。
云宝脸一下红了，下意识往门外看小蝶的反应。门外的女孩听到这话，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头上冒着热气。
“我，我在楼梯口等你……”
她走路的姿势紧张得有些同手同脚。
“诶，你女朋友真可爱。”闪尘用手肘撞了撞她。
小蝶刚才的表现似乎对于女朋友这个称呼非常困扰。注意到这一点，云宝黛西内心有些失望。她没好气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闪尘捂住嘴，“你单相思啊？”
“我……！单你个大头鬼！”
云宝跳起来，“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我怎么可能单相思啊！”
“自恋，”闪尘白了她一眼，“你可别欺负人家喔。”
什么欺负人家！云宝走出门，将小石子踢飞，她怎么可能欺负小蝶！
回家路上，小蝶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半晌，她停下脚步望向云宝，像是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
云宝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也停了下来。
“黛西。”
“嗯。”
她果然是在对今天的起哄很在意，短发女孩想，她假装不在意咳嗽两声，解释道，“今天我同学她们并没有恶意。”
“嗯，我知道。”
小蝶继续说，“我其实一直都喜……”
虽然有些烦躁，但云宝还是决定说清楚，她再次打断了她，“我也和她们说了，咱们不是那种关系。”
沉默了几秒钟。
“哪种关系？”
小蝶盯着她。
“就是你知道，”云宝说，“我的意思是，咱们只是普通朋友。她们只是开玩笑，你别想多。”
“……”
“怎么了？”云宝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我回家了。”
对方径直向前走去。云宝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她想跟上小蝶，对方却不再等她。
云宝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她承认打断对方说话是她不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从那天开始，小蝶就开始疏远她，无论她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有时候云宝试图拉近和她的距离，她也总是下意识地躲避。发展到最后，她们甚至不再一起回家。
毕业前夕，云宝再也忍受不了，她在对方家门口堵住小蝶。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
“没有才怪，”云宝皱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这话反而让对方光黯淡下来，甚至有点悲伤，“是啊，我们是朋友，”她眼眶发红，“黛西。你有这么多朋友，怎么会少我一个呢？”
“你怎么能这样说！”
她抓住小蝶的肩膀，对方被她抓住是一惊，云宝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小蝶，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你根本就不懂……”
这话说的很小声，以至于云宝没听清楚。
“什么？”
“你——”
小蝶似乎再也忍不了她，她突然抬起头，目光中是无奈和自暴自弃。她拉过对方的衣领——什么时候她的力气这么大了？云宝被她拉近，近到一个不妙的距离。
云宝感觉危险，她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
没等反应过来，一个柔软的东西蜻蜓点水般触碰上了她的嘴唇。
“满意了吗？”对方的目光有些悲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这话对云宝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难道！？小蝶要和她绝交吗！
她望着小蝶离去的身影，内心的浪潮不断翻腾。云宝甚至回家悄悄哭泣过，当然，她不可能和任何人说。
之后她们报考了不同的大学，她与小蝶再也没有见过面。即使云宝用line向小蝶通信见面，对方也只是以不在一个城市为理由回绝。
*
很快得，云宝收到了公司的录用通知。她终于正式成为了运动杂志的模特，珍奇是她的专属时尚顾问。每次拍摄，珍奇都会为她精心挑选服装，甚至亲自为她量尺寸。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珍奇将一件运动外套递给云宝。
云宝接过外套，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办公室的另一端。小蝶负责后期工作，她正坐在电脑前，专注地处理着文件。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云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云宝？”珍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云宝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虽然忙碌，但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在没那么忙的时候，云宝会去茶水间喝点冲泡果汁。
小蝶站在咖啡机前，自从云宝入职后，她们能说上话的机会屈指可数。
“小蝶？”
女人手指正悬在咖啡机的按钮上方，听见云宝的声音，她手一抖，热水从机器里溅出几滴，烫在指尖上。
“唔……”
“小心点。”云宝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她的指尖。
小蝶触电般缩回手，咖啡杯“哐当”撞在台面上。她迅速用纸巾裹住发红的手指。
“我没事。”
说完，她端起咖啡准备离开。
“等等。”云宝侧身挡住门口，“难道你还在躲着我？”
“没有。”
“你说你这几年去别的城市发展。现在我们却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
小蝶盯着她右手臂——宽松的衬衫袖口下，蝴蝶形状的疤痕若隐若现。
“我记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这话激得云宝向前半步，袖口的纽扣蹭到小蝶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杯中剧烈晃动，气氛紧绷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一直把你当做……”
“你想说‘最好的朋友’是吗？你还是这么耀眼，云宝。”小蝶开口打断她，“曾经我以为我们会是永远最好的朋友，但这不现实，你需要更好的伯乐，就像珍奇那样的人做朋友，而不是我这样在原地踏步的人。”
云宝愣在原地。茶水间的排气扇嗡嗡作响，过滤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小蝶绕过她走向门口，云宝才抓住她的手腕，简直要抓狂：“难道说你以为我和珍奇......”
小蝶没回答她。只是甩开她的手，咖啡泼洒在地砖上，像一道裂开的沟壑。
——
“这是？”
云宝握着果汁杯的指节微微发白。珍奇新做的美甲正轻轻敲在她右手臂的疤痕上，蝴蝶纹路在暖光下泛着淡粉色。
辛苦一个月后，云宝参与拍摄的运动杂志大获成功，作为新人的云宝崭露头角，部门主管珍奇提出要为她好好庆祝下。
“形状真特别。”珍奇歪头凑近了些，“像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我赌二十块，这疤痕是暗恋对象咬的。"
说这话的是她们部门挂着时尚总监头衔的男人——无序。他端着一杯威士忌，发出笑声。
云宝对他的轻浮嗤之以鼻，她抽回手臂，果汁泼湿了桌布。邻座的小蝶突然呛了口威士忌，无序适时递来餐巾。
“旧伤而已。”云宝把袖口扯到腕骨，望着小蝶的蓝眼睛，不知为何说了谎，“高中时翻墙被铁网勾的。”
“翻墙？”珍奇挑眉，“为了约会？”
小蝶摇摇晃晃站起来，钴蓝色裙摆扫过云宝的小腿：“我去醒醒酒。”
洗手间内，镜面映出苍白的脸色，小蝶用随身携带的薄荷味漱口水漱口，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云宝倚着门框，袖口还沾着橙汁渍，等她走出卫生间，“你不该喝这么多。我记得你以前特别讨厌酒精的味道。”
“你也说过自己最讨厌说谎。”小蝶嘲弄道，“我们都成长了啊。”
云宝的右手下意识缩到背后。她们走出卫生间，一个声音响起。
“小蝶，我这儿有醒酒药。”
来者是无序。看得出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谢谢。”
小蝶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喝得有点多。”
无序点头，“能理解，你也是为云宝高兴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宝，转头又向小蝶说，“我送你回家吧。我最近买了辆新车——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像是故意的，贴心地扶住女人的肩膀，粉色的发丝柔软地挨上他的胸膛。这动作太亲昵了，在云宝眼里无限放大，像一个慢动作，让她再也无法忍受。
云宝咬牙，怎么平时没发现这家伙这么令人火大阿？
“我没喝酒，我送就好。”
云宝不由分说地拉过小蝶的胳膊，警告地盯着对方。这动作令无序笑出声来：
“好歹我也是你的领导，干嘛这个眼神盯着我？”
小蝶还想说些什么，但云宝恐怖的眼神让她没办法再说话。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云宝直接将她拉出门去。只留下无序在后面玩味的目光。
“所以怎么样，”珍奇走过来，挑眉道，“还在闹别扭？”
“英雄救美，”无序打趣道，“虽然部门里天天上演的青春疼痛爱情偶像剧我很爱看。但作为小蝶的‘好闺蜜’，我不想看她流眼泪。”
珍奇白了他一眼。她和小蝶也是从大学相处而来的好友，她在遇见云宝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这就是她好朋友有意无意间提到的“那个人”。
“珍奇，我先送小蝶回家。”
云宝说明情况后挂断电话。她将外套披在小蝶身上。对方呼吸微微加快，这次却没再拒绝她。
云宝的摩托车引擎声在夜色中逐渐熄灭。她将小蝶送回了公寓。小蝶解开头盔，一缕碎发黏在汗湿的脖颈上。云宝的外套还带着体温，混着机油和汽水的气息。
这气味让她感觉很熟悉。小蝶想说些什么，云宝抢先开口。
“你和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
“哪有这么亲密的朋友！”云宝拔高声音，“他的手都摸到你下巴了！”
连她都没和小蝶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当然，她现在没资格向小蝶发火，她们只是同事关系。
云宝有些泄气。她转过身去，又转过来。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没有。”
女人咬唇，“我只是……”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那就直说啊！”云宝抓住她的肩膀，“不要这样模棱两可地折磨我，你知道我知道能和你一个部门工作时有多开心吗！”
小蝶被这话堵塞住，她倒退半步，十七岁的记忆突然翻涌——云宝也是这样站在她家门口，红着眼睛质问为什么躲着她。那时她的语气和此刻的夜风一样呛人。
“对不起。”
她注意到对方小臂上的疤痕，无论她们关系如何，那处蝶印都静静地，一言不发地生长在那儿。她侧过头去，不敢再看对方。
“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朋友。”
“你这个笨蛋！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只需要你。”
云宝的手掌重重抵在墙上，砖缝的碎屑簌簌落在小蝶肩头。她往前逼近半步，小蝶的后脑勺已经贴上冰凉的水管，睫毛急促颤动。
"躲什么？"云宝的呼吸喷在她鼻尖，带着酸涩。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小蝶的指甲掐进掌心。气氛太暧昧了，她不确定云宝是不是想和自己接吻。
云宝也回过神来，她原本只是想质问对方。但现在的情况，双方这样尴尬的僵持了一会儿。
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小蝶的声音打破的平静。无论怎样，她突然鼓起了勇气，要将当年在回家路上没说完的话向云宝说清楚。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黛西。我没有讨厌你。”
云宝的心跳漏了一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认真的？”
小蝶的脸瞬间红了，她点头，“嗯，或许你值得更好的。毕竟你说过，我们只是，呃，普通朋友。”
“说什么鬼话！我也喜欢你啊！”云宝后知后觉，该死，原来那天她被打断的是这句话。
云宝抬起那只有着蝴蝶疤痕的手，“这还不能证明吗？”
她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语，“原来我也是笨蛋……”
随即，云宝轻轻捧住小蝶的脸，下一刻，小蝶感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嘴唇。是云宝吻了她，这个吻青涩而笨拙，像是初吻。
云宝在回忆着电视剧里的那样亲吻她。小蝶垂下眼眸盯着对方，她看见了云宝的长长的睫毛。
唇齿间混合着薄荷的香味。小蝶闭上眼睛，年长者很快掌握了主动权，仿佛要将多年的遗憾与思念都倾注其中。她没让云宝做什么准备，入侵了对方的唇舌，触碰到舌尖瞬间能感受到面前的人微微发抖。
两人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等下，”过了一会，云宝感觉缓不过气，她的声音被这个吻揉碎，吞回了喉咙，“唔……”
小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一味的吻下去。年龄的缘故，她比云宝高了半个头，这让云宝警铃大作，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班级后面偷偷窥视自己的小女孩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蝶才放开了她。云宝面色潮红，天旋地转，感觉大脑有些缺氧。
“所以，”对方轻轻的声音像一个甜蜜而危险的邀约，“要去我家休息一下吗？”
——
“小蝶，咖啡给你。”
云宝将热咖啡递给她，小蝶点点头，“谢谢。”
“我给你加了三块方糖。”
小蝶抿了一口，“好甜。”
“嘿！你该少喝点苦的东西，”云宝抱起双臂，“我们那天约定好的。”
她将护肝片递给对方，“别忘了我们还说过，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云宝回到茶水间，无序碰巧也在那儿。
对方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云宝看她一眼。
无序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道，“你脖子上的伤也是高中被铁窗勾的？”
云宝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她的脸全红了，果汁也来不及冲，立刻跑出了茶水室。
小蝶和云宝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部门其他同事可能没有发觉。除了无序以外，敏锐的珍奇察觉到这其中之间的变化。
她向小蝶假装无意地提起，对方没有多说，只是脸红红的，露出一抹微笑。珍奇心领神会，没有继续问下去。
后面拍摄中，珍奇为云宝设计了一套新的棒球服，小臂处上绣着一只展翅的蝴蝶。
云宝穿着那套衣服拍摄封面时，小蝶站在镜头外注视着她。云宝转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小蝶抿嘴一笑，少年时那份青涩的感情就像那只蝴蝶，终于破茧而出，飞向了属于她们的未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