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家小有名气的珠宝定制工作室里当设计师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洪静雯又一次看见张润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时,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将每扇窗户的窗帘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摘下渔夫帽和口罩投入到工作中。
“奶盖,你帮我看看这个初稿有没有要改的?”
张润从口袋里摸出折成小方块的手稿,很是费劲地将它摊开抚平。
客户要求以蓝白为主色调,并加入蝴蝶元素设计一枚婚戒,基于这两点,大部分设计师都会往“天空”联想,呈现出自由浪漫的感觉,但是张润巧妙地把蝶翼与贝壳的形状融合起来,聚起一汪“海水”在半开的贝壳中央。
“说说看设计思路。”洪静雯查阅了下她和客户的沟通记录,发现主角之一竟是位老熟人。
试图向媒体与公众证明真心的商业联姻,这几个字连在一起怎么看都显得荒唐。但是张润说,有些感情会因为痛苦从沙砾变成珍珠。
饱受争议,时刻被拿着放大镜审视挑剔,无尽的自证陷阱......用最软柔的脏器去磨平命运的粗粝时,哪怕一开始只出于利益,最后堆叠出的圆润弧度也能称之为“爱”吧?
“边缘加圈层次不同的碎钻会更有体积感。”洪静雯没有反驳她的观点,只是从视觉效果上提了些意见,“配石的话,以蓝宝石为主体,用珍珠作为点缀,你觉得呢?”
“可以。晚点我和客户确认下细节就能起版了。贝母的工艺我们自己可能做不来,你联系下之前合作过的厂子。我先把另一个单子做了。”
张润戴上护目镜,拿起一块芬达石打灯观察。
修长的手指转动,她微扬下巴,视线跟随,专注的神色让时间的流速缓慢了起来,连灯光似乎都凝固在她的指尖,
张润对工作的态度算不上积极,单子往往要拖到最后期限才能交,然而一旦投入其中,颇有几分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她的五官本来就漂亮,认真的模样消减掉脸上的稚气,倒真有些吸人眼球的魅力。
洪静雯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哄起小孩来:“我们润这么帅不得把闹闹迷死?”
“你要是带她来工作室看看你工作的样子,说不定早就成了!”
张润恍若未闻,将切割好的芬达石用钢托固定住开始冲坯。第二层刻面打磨好后,她才分出点注意力说道:“还转转呢?有没有可能她现在都不让我出来工作?”
不是,凭什么不让啊?
“在我们工作室上班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洪静雯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忍不住将连日来的疑惑问出口。
“庭部的刻面做三层吗?”张润将黏胶换了个面,头也不抬。
洪静雯的话题成功被她转移,凑上前看了下宝石的形状,“嗯......做四层吧。第一层刻面大些,然后逐渐减小,这样反出来的火彩比较舒展大气。”
张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她喜欢舒展大气的呀?”
“我都没说给谁做你咋就知道了?该不会是心有灵犀吧?”
橙色的芬达石,还有本事让大设计师亲自操刀,用鼻子想都知道是谁吧?
要不是她手头上在做着精细活,洪静雯真想送她个锁喉加肘击。
“你先回答我问题。闹闹干嘛不让你来上班?每天偷偷摸摸和做贼似的。”
“因为......”张润清了清嗓子,瞥了洪静雯一眼,“闹闹以为我在Liga那里......陪客。”
信息量实在过大了,洪静雯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昨天熬夜加班出现了幻听。“暗恋多年的女生以为我在拉吧当台t卖身”这种古早味很重的贴吧标题究竟是怎么在身边上演的?
“你倒是给她解释啊!”洪静雯急了。她和唐莉佳一直以来都把张润当小孩宠着,哪里舍得她受这误会,“还有,你脖子上这些是吻痕吧?你脑子进水了吗张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行,你今天必须给她解释清楚。”
“怎么解释......”张润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眉眼间浮现出稀薄的落寞,“我怕她生气......”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不是你吗?”一颗真心被这么作践都意识不到吗?洪静雯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脑袋。
是吗?该生气的是她吗?最开始确实是卢静先误会了她,可她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不是吗?第二次是她胁迫唐莉佳爽约在前,卢静拿租房合同威胁她在后,谁更卑劣真的说得清吗?再后来的事情究竟是卢静花钱上她还是她诱惑着卢静把自己上了,早已经缠成了一团乱麻......
一厢情愿先动心的人是她,贪图这段关系带来的亲密而不想挑明的人也是她,怪不了卢静。反倒是卢静,两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对欺骗的容忍度几乎为0,解释了真的会原谅她吗?
张润沉默地将打磨好的芬达石进行抛光,磨砂表面渐渐变得晶莹剔透,酒精溶液一泡,折射出艳丽的红橙色火彩。
唐莉佳说,亮闪闪的东西都是冰冷又空洞的。
那么卢静也是吧?理性,果断,胸腔里跳动着一颗波澜不惊捂不热的心。
在17岁情窦初开时,闯入眼帘,灿烂到让全世界黯然失色的明媚笑靥,实际上不过是神明无意投来一瞥,随手的布施,慈悲到荒凉。
切割下来的边角料被丢进锥形瓶里,水位线向上爬了一小格,堪堪卡在三分之一的位置。
“这是什么新型养护方式吗?”很早以前洪静雯就想问了。瓶底已经铺满了层名贵宝石的碎块,部分个头大到加工成小饰品也未尝不可。
“不是呀。只是在......浪费。”张润看了眼时间,摘掉护目镜准备收工,她得赶在卢静下班前回家。
“诶!”走的时候她突然转身问了洪静雯一个问题,“你觉得《伊索寓言》里的那只乌鸦,最后真的能喝到瓶子里的水吗?”
洪静雯说,喝不到瓶里的就去喝江河湖海里的,天底下又不是只剩那么点水。
是吧?她也这么觉得。
为了换取水位线上涨,衔来所有珍贵事物不计代价地丢进瓶里,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财富,浪费真心,也浪费自己。
可人们口中的“爱”,不恰好是这样一种浪费吗?
“你去哪儿了?”
听见卢静低沉的嗓音时,张润莫名后背发凉。
她提心吊胆地换好拖鞋,摸黑凑到了沙发前。
投影机静音播放着限制级画面,女主角的手腕处捆着粗糙的麻绳,双臂圈成一个环状。另一名主角粗暴地折起她的大腿,将她的脚腕从环里穿过。她整个人固定成了蝉蛹的形状,阴户完全裸露在外。黑色的软鞭重重抽上去,她如同虫子一样扭动着往后瑟缩......
张润抖了一下,双腿有些发软。
“你......喜欢这种?”她小心翼翼地蹲在卢静脚边,讨好地把下巴搁在卢静的膝盖上,大气都不敢出。
“张润,”卢静叫了她的全名,掐住她的双颊俯身盯住她,“我再问你一遍,去哪儿了?”
很多个答案从喉头滚过,她咽了咽口水,最后诚实地说道:“去......工作了。”
“你是不是答应过我晚点复工?”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是......可是......我之前答应了别人今天要......”交稿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卢静咄咄逼人地打断了她的坦白。
“我查了监控,你不止今天出去了。”
“对别人的承诺比对我的重要,是吗张润?”
什么时候装的监控?她怎么不知道?那她每天全副武装地出门岂不是显得很可笑?张润脑子发懵,心里隐隐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扯谎说去超市或者其他地方。
“可是......你白天很忙也不在家呀,”她努力替自己辩解,“晚上你回来时我都有陪着你的。”
“今天......今天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你会提早下班......”
“要不是我今天早回来你打算骗我多久?白天陪别人,晚上陪我?看不出来你精力这么旺盛啊?”卢静气笑了,压抑的妒火瞬间冒上来,抬脚将她推远了些,用力踩住她的肩膀,“行。现在到晚上了,该陪我了。”
张润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跪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日里总害怕弄疼她的人恍若未闻,看她的眼神轻蔑又玩味。
“脱给我看。”卢静用足尖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见她迟迟未动催促道,“怎么了?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方便脱吗?”
拉链设计在前面的吊带怎么看都充满着性暗示不是吗?一想到她每天故意穿上性感的衣服去勾引别人,在不同人身下呻吟求欢,卢静残存的理智迅速瓦解,只剩下暴虐的冲动刺激着神经末梢。
什么时候起变得不愿意和她人共享张润了?她甚至不想再去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
有些事情知道结果并接受它就够了。
“闹闹,我......”
“张润,”卢静蹲到她面前和她平视,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玩具。”
“你是脱呢,还是滚呢?”
对情绪的高度感知能力是设计师的宝贵天赋。但是很多时候,张润并不想要这项经常添乱的天赋。
如果无法感受到卢静压在内心深处的悲伤,她应该能够很有骨气地起身滚给面前的人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紧闭着眼,乖顺地拉开吊带的拉链。
轻薄的布料顺着手臂滑落,牙一咬,胸衣也跟着坠地。两团乳肉裸露在空气中轻轻颤动,和做爱时被抚摸的害羞不同,仅仅只是受到注视让她感觉自己像件没有尊严的展览品。她的眼里泛起水光,委屈地想要躲进卢静怀里。
“装什么?和其他人做的时候难道不用脱吗?”卢静嗤笑一声,将她掼倒在地,近乎暴力地扒掉她的裤子。
张润夹紧腿,单手遮住胸部,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或许洪静雯说得对,她应该和卢静好好解释清楚自己的职业,再瞒下去别说她了,就连卢静情绪这么稳定的人都会疯掉。
但怎么想都不能是现在吧?她一丝不挂地撑着上半身,被站在面前的人仔细打量,早就羞得说不出话来。
“趴下。”卢静冷不丁地吐出两个字,沉下声,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道。
她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手指用力揪住地毯。
视频的声音被打开了。软鞭抽在肉穴上的“啪啪”声不绝于耳。高昂的叫声充盈着耳膜,呻吟里混杂着痛苦和愉悦,不断刺激着张润本就紧绷的神经。
“还是你更喜欢视频里的玩法?”卢静揩了点她腿心的黏液在指尖,故意拉出丝线,戏谑地看着她。
张润面上一热,抬眼软绵绵地瞪她,“都不喜欢......“
软糯的嗓音里带了些哭腔:“闹闹,别这样,好吗?”
不想看她那双总是让心跳变得奇怪的眼睛。卢静钳住她的腰肢将她翻转过去,强硬地抬高她的臀部。
巴掌重重落下,少女雪白的臀肉颤悠悠地晃动,泛起艳红的指痕。张润吃痛地闷哼一声,眼角涌出泪花。
“别的客人也这样打你吗?”又是卯足劲的一巴掌。
“呜......”
好痛。
“她们又不是变态!”
张润被揍出了些逆反心理,语气恶劣起来,挣扎着要往前爬。
卢静箍着她细瘦的腰,拎起来往回拽,接连好几下打在臀缝上,掌根撞上花唇,沾满了粘稠的液体。
“她们打你时你也流这么多水?”她插进两根手指搅动,感受到花穴内比平日里都要湿软。手掌每次接触软弹的臀肉,甬道都会把她的指节绞紧,滚烫的温度马上就要将她融化。
“她们有病才打我......呜......别......哈啊......痛......”
臀瓣红了一大片,热腾腾地烧了起来。清脆的皮肉拍打声让耳朵也跟着发烫。刺痛感和羞耻感慢慢被身体适应,生出奇异的快感。陌生的刺激让张润忍不住哭了起来。
“闹......哈啊......闹闹,嗯......好疼......呜......”
“我,唔,我知道......呜......知道错了......”
唇齿溢出的破碎音节已经分不清是痛呼还是舒服的呻吟,张润可怜兮兮地求饶,手臂软得撑不住身体,塌腰趴伏的动作反而把臀肉往卢静的掌心送。
“啊嗯......别,别打我了......呜......求你了,闹闹......”
她哭得脸皱巴成一团,凸起的蝴蝶骨随着抽泣声颤动。浅金色的长发糊在汗湿的肩颈上,衬得染了嫣红的肤色更加诱人。
卢静心软了一点,停下抽打她的动作,拇指抵着她的花核揉捻,手指埋在她的体内卖力顶弄着敏感点。小穴格外热情地吸着她,软肉紧紧包裹上来时,她终于短暂地觉得张润是属于她的。
可是张润也会这样属于别人,会为了赴别人的约而背弃对她的承诺......
在卢静有技巧的抽插下,快感如潮水般很快没过头顶,张润绷直腰背,要攀上顶峰时兀地垂直落地。卢静恶劣地将手指全部抽出,浅浅戳弄穴口,等她微微平息喘气后才再次整根插入,反反复复地折腾她把她吊在半空中。
“想要吗?”她揉捏着张润的臀瓣,轻轻拍了拍,声音甜到发腻,“数十下。自己报数。”
张润难受到快要疯掉。身体的渴望太过澎湃,撕扯着今晚被过度消耗的羞耻心,她吸着鼻子,烧红了脸从喉咙里挤出脆弱的颤音:“一......呜嗯......”
卢静在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上重重掴了一掌,她疼得身体往前缩,臀部反射性想要闪躲,如同求欢的扭动很快让另一边也挨了一下。
“二”字卡在喉咙间,太过强烈的羞耻感和委屈冲破了能够承受的上限,她兀地崩溃大哭,整个人伏在地毯上,不管卢静说什么都不予回应。
“润?”散乱的理智被拼凑起一些,卢静终于意识到张润心理上的不适,手忙脚乱地把她捞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哭得实在太伤心了,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淌,将卢静的整片脖颈都浇得湿淋淋的。
怒火和妒火浇熄后愧疚感滋生出来,心脏像被密密麻麻的细线勒紧,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想把张润打横抱起时,张润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我抱你去洗个澡,涂点药,好不好?”她的手停滞在空中,片刻后改了方向,搭在少女糊满泪水的脸颊上,软着调子询问。
张润只是哭,没有任何动作或是言语上的表示。
卢静无奈,手臂慢慢挪下去托住的她的膝弯,见她没再抗拒,这才将她抱进浴室里。
温热的水流缓缓带走汗水和腿心黏腻的体液,也安抚着脆弱的神经。张润的哭声小了些,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抖着声音喊痛。
“很痛吗?”卢静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懊恼地咬了下唇,帮她擦洗的力道轻到不能再轻。
小心翼翼地拿毛巾吸干皮肤上的水珠,挑了套粉嫩的睡衣帮她穿好,小孩虽然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但是一直乖顺地配合她,被抱到床上时甚至还能主动伸手搂她的脖颈。卢静暗自松了口气,替她整理了下不怎么合身的上衣,好让衣摆能够勉强盖住肚子。
“明明穿在我身上很正常,怎么你一穿就看着这么怪呢?”卢静摸了摸她的头发,讨好地感慨,“润太高了点儿。”
张润趴在柔软的床铺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哼了一声。她慢慢缓过劲来,大脑开始能够正常思考,回想起卢静今晚过分的行为,忍不住想和她闹些脾气。
麻痹感消退后,臀部的疼痛更加明显了,药膏带来的清凉只起到了微末的缓解作用,她哼了两声,抓过卢静的手臂狠咬一口。
“讨厌你闹闹。”
说完又委屈了起来。
卢静由着她发泄,被咬疼了也一声不吭,默默帮她擦去重新冒出的眼泪。
“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讨厌我吧。”卢静说。
她拉过张润的手放在胯间,温声哄道:“别哭了,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这种变态。”张润抬手,轻轻在她臀侧拍了一下,突然觉得更加委屈了。
她都舍不得用力,卢静打她时却半点儿没有手软。
每次做爱都把她扒了个精光,自己却穿得严严实实的。
而且她们做爱的地方不是沙发就是地毯,相处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进卢静的房间。
卢静刚才根本就不是在说气话,她就是只想要一个听话的玩具。
张润心里不平衡起来,流着眼泪,凶巴巴地向她宣告:“我要睡这里。”
“好,我去你房间睡。”卢静挨了一记眼刀,以为她不想别人进自己的房间,好脾气地让步,“那我......睡沙发也行。”
怎么又瞪她?睡沙发也不行?那她去外面睡?
“我不喜欢这个床垫。”少女的话语里都是不满,气鼓鼓地继续瞪她。
这个点也没地儿买床垫呀,她有些无奈,却还是积极地帮忙想办法,“要不......把你房间里的床垫换过来?”
两个房间的配置其实是一样的。
卢静心里清楚,不是床垫不舒服,是小孩心里不舒服想折腾她发泄一下。那便由着她发泄吧,毕竟自己今天是有些过分了。
张润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不想再搭理她。
闹闹太笨了,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笨蛋闹闹还在纠结床垫的问题,一会儿问她铺个毯子行不行,一会儿又说要出门看看还有没有店开着。
“吵死了!”张润气得脸都红了,伸手去扯她的衣领。
卢静顺着她的力道倒在床上 ,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的手臂环上来,闷着声音说:“你给我当垫子。”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在鼓噪,卢静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想我陪你睡觉呀?”
“才没有。”她只是想要个喜欢的床垫。
“不会不舒服吗?”卢静把她抱上来一些,问她会不会觉得硌。
“还行吧,”张润红着耳朵说,“挺......软的。”
卢静自然听出来了她在说什么,很轻很轻地捏了下她的脸 ,“那就睡吧。”
“闹闹......”
“嗯?”
“我明天能不能也抱着你睡?”
“嗯。”
“闹闹......”
“在呢。”
“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了,”卢静捉住她解自己扣子的手,漫不经心地问她,“起来把刚才没做完的做完?”
“我睡着了。”张润立刻闭紧眼睛,手也安分起来。
过了许久,卢静都以为她睡着了,小孩不知怎么又挤出两滴眼泪来,委委屈屈地说了很多遍“讨厌你”。
她拍着小孩的背,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
其实不仅仅今天,最近都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好陌生好不像自己。
“或许,我只是太想和其她人不一样了......”卢静鼻头有些发酸,终于和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发酵的醋意和解,“你说她们都不能打你,我就想着......”
“你本来就和她们不一样。”张润微微噘嘴。
在见面的第一天时,她明明就已经说过了。
卢静卷着她的头发,慢慢将这句话拆解消化,从里头挖掘出真心严格审判,掂量着相信后受伤的风险,然后缓而轻地开口:“润,不要骗我。”
张润的手指蜷了蜷,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