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rin】城南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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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rin】城南旧事
Summary
·姜海粼第一人稱·ooc be预警·冬日专供

壹.
我叫姜海粼,一个住在北京正阳门里的小姐。

说是小姐,我也不能算是——我爹是一名教书先生,给那些腰缠万贯的少爷姑娘们教私塾;我娘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不过外祖父祖母开明,没让我娘学习如同糟粕般的三从四德,而是让她去上学堂,虽说娘的不喜欢那学堂中的墨臭味儿,不过好歹也是会些东西的。当时我娘进门的时候嫁妆不说是十里红妆,倒也是十分富足。

我们家的家境不算特别殷实,但总归还是住在一个一跨门的四合院儿——那是祖父留给我爹的。其实说来,我们家也算是祖上阔过。

记得当时我未到去念书的年纪,爹也不愿让娘再走一趟鬼门关给我生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谁说当年我曾无数次的向娘暗示我想要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在家里陪着我玩,可是爹在这事总会摸着我的头说:“别让你娘累着了,当初生你这么个小丫头就丢了半条命,好生生养了好多年才算得补回来……”

可是当时的我很孤单,爹每天都要去教那些富家少爷小姐,而娘有时则喜欢约些闺中姐妹来家里闲聚喝茶,而看着我长大的嬷嬷则也年纪大了,便不好意思叨扰她……这么选来选去,家中也为剩一只较为年迈的猫陪着我,可是他和那个嬷嬷,一样年纪太大了,同她一起玩乐时我总怕一不留神她就在我手中一命呜呼。

于是我就喜欢缠着娘让她给我讲她和爹两个人的事情。每当这时娘就喜欢笑着放下手中的活计,将我抱上她的膝头,一下一下的摸着我头顶梳成麻花辫头发给我讲。

 

贰.
我爹和我娘两个人其实是在学堂里认识的,当时我娘不喜欢读书,所以就被先生打手板,一声声竹板抽打在肉上的声音触目惊心,但是因为是女孩所以没有像男孩那样几乎将手心打得高高肿起,但是也是通红。

我祖父会点医术,也算是半个医生,所以本着“世家出身,不学也会三分”,我爹也多少会点。听我娘的意思是我爹当时除了读书心里对她有点意思,所以就从家里拿药给我娘敷手。这么一来二去俩人就动了心。后来我娘不读了,但是我我爹还继续,本以为就此天涯陌路人,结果他俩又在一次过年逛庙会的时候撞见了,我爹向我娘提了亲,外祖父一看小伙子行,门当户对,两人又互相喜欢,所以就这么叫结婚了。

那时的我还小,不懂什么情啊爱啊的,只知道从娘膝上爬起,绕到后面勾着娘的脖子撒娇:“我也要这样的人!”

娘并没有吵我,反而是将我抱进怀里哄着我说以后会有的。

那时的我天真,家里大人说的话我一律信,可后来我上了新式学堂以后,听着老师讲的知识,看着同家里古经内容完全不一样的新课本才慢慢知道,这种人很少,在自己的生活中找这种人就如同关灯摘蟠桃,比那登天还难。

 

叁.
不知是我爹教得好还是怎么得,突然间就被那家老爷给推荐到一家新式学堂当语文老师去了,那里的学生都是的大孩子了,并且大多都已成年,所以我家的生活质量就又更上一层楼。

可是自从我爹他当了这么个职位,在家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我平日里睡得早,没上学总是和邻居家的孩子在家门口疯玩儿,有时甚至钻到那个胡同里一玩就是一天,知道黄昏了闻到了各家各户牵出来饭味才回家。

吃了饱饭之后我总是容易困,可娘害怕我因为不消化而难受所以心事将手搓热给我揉肚子。那时候我感觉很舒服,就像只猫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摊开自己的肚皮任她抚摸一般。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识个街坊邻居总喜欢说我像只猫,可是我和我们家养的那只小土猫一比,根本就不像,直到有一年过年娘和爹带着我去皇城边儿上转悠——那时候几乎已经没有“皇上”这么个说法了,所以五门外面到处都是些个脚夫或者是杂耍卖艺的人。那时候听我爹说宫里面的娘娘们总喜欢养猫,所以那高大威严的朱红墙外边总有些个人卖猫,为的就是那些个宫女出宫的时候能为她家主子挑只猫带回去,能好好捞一笔。

那次去撞了个巧,正好看见有宫女在挑猫,我就凑上前去瞧了瞧,发现了一只很大毛很蓬松的猫,我当时就想掏钱买下来,可是一想家里面已经有了那只年迈的老猫,于是也就此作罢。不过回家之后对着我娘的那面黄铜镜照了照脸,才发现我可能真的像只猫。

北京春节总是热闹的——天桥杂耍的,算命的,还有那些个戏班子专门出来唱喝彩的,卖年画的,写春联儿的,放鞭炮的,卖零嘴儿的……应有尽有。这天桥本应是皇家祭祖时必经的一条路,每逢过年过节这都是个生人勿近的地儿,不过最近这几年皇家落魄倒也成了个平民百姓休闲娱乐的地儿。

从初一到十五,天桥上永远都是人来人往,我总喜欢让娘带着我去天桥卖糖画。当时糖画还是打转盘的那种,那时的我总想要个龙或者是凤,可是每次都错失这么个机会。那时的我总觉得自己运气不佳,后来才知道那地方安了块磁铁。

其实这么多年来春节都是那样过,大差不差,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就连记忆都是混为一谈的,直到那一年——

 

肆.
那一年我刚上小学二年级,笔杆子甚至都还握不稳。

那是个冬天,并且已经到了正月,当时正在放寒假的我在院儿里面堆雪人,北京毕竟靠北,天气可是实打实的冷,下雪更是常事。

突然,娘挂了电话,兴奋地从堂屋走了了出来,捧着我由于天气冷儿冻得通红的小脸儿说道:“乖,下午咱家就来人了,好好梳梳你那头,别叫人家笑话!”

当时我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我家,就问娘来的人是谁。不过娘也说不知道,只是向我说那是爹的一个学生,由于这到了年关又是外边的,实在是找不到一间可以住的学生公寓,又不好意思一直赖在之前借住的同学家。

我十分高兴地点了点头,心想终于家里可以来个人陪我玩儿了,于是那一整个下午都在帮娘收拾家里的西堂屋——拿垫子,铺床单……

娘下午准备做饭的时候,爹就回来了。当时我还很奇怪,因为平时爹都是到了晚上做好饭了之后才回来,没想到这次这么早就到家了。我高兴的扑到爹怀里正准备向他撒娇,突然发现爹后面站着一个手中拿着大皮箱的姐姐。

那个姐姐长着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五官很精致,眼眶深邃,脸很小,五官也很挺拔,个子也很高,并且头发是不同于我们这里人的颜色,很像娘过年的时候给我去菜市买的糖炒栗子。

我瞬间呆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突然想起了娘说过我爹下午要带过来人的,于是就相对来说放松了下来,不过我依然不敢同她说话,我总感觉她的身上有一道特殊的屏障,令我不敢靠近。

爹扭头向她交代了几句,不过我没有听到,只知道跌向他说完之后就上厨房找我娘去了。那个姐姐看我爹走后,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一世间,我感觉我的身上多了一丝扭捏。不过那个姐姐很温柔,她将她的大皮箱放在我们家院子里的泥砖地上,然后低下来头摸了摸我的脑袋,问我:“你是叫姜海粼吗?我常听老师说到你,你是老师的女儿对吗?”

虽说我有些怵她,但是从小娘教给我的礼仪上面就是不管情况什么样,都要回答他们的问题,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对。”

那个姐姐笑了,笑得很漂亮,那似乎是我见过最阳光的笑容,她对我说:“你好,我是老师的学生,Danielle Marsh,你可以叫我Danielle。”

当时的我并没有学习英语,只觉得她的名字对我来说很拗口,于是磕磕巴巴叫了一声,不过还在她的名字后面还加了一句姐姐。

她只觉好笑,对我说不必叫姐姐,直接叫她名字就可以了,可是那些我从小听到大的规矩和礼数迫使的我总是不自觉地叫她姐姐,哪怕我不愿。

当天晚上的晚饭很丰盛,可以看出来这就是娘专门为姐姐接风洗尘做的晚饭,当时娘不住劲儿的用筷子往她碗里夹菜,他总是推脱着叫姨母别往她碗里面盛了。

娘在吃完晚饭之后带她看完了自己的屋子,于是就拉着她的手坐在堂屋那里问她从哪儿来,我就在一旁听着,我可不管这些我能不能听得懂,只知道我也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东西。姐姐说她来自于澳大利亚,娘毕竟肚子里面没有盛多少墨水儿,她总归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我也不知道,姐姐似乎看出了我们心中的疑惑,于是就跑回屋子里,从他的大皮箱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像我们指着哪是她的家乡。

娘毕竟是娘,懂的东西多见识的也多,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心里了然也没觉得什么奇怪反倒是我对于这么个新奇玩意儿着了迷。我不住地拉着姐姐问这问那。娘担心我打扰了姐姐,忙叫我回屋睡觉,可是姐姐却一把将我拉住对着娘说不要紧,并不耽误她。

我盯着姐姐为我举的那块四面环海的大陆天真地问姐姐如果回家了,那我和她不就像一只沙漏一样脚对脚。姐姐听说我这童言无忌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神情,反而是更加开心地笑,刮着我的鼻子表示对我这么个想法的认同。

经过这么赢呐我心里对姐姐的隔阂算是彻底抹去。北京胡同里出生的孩子嘛,没有多少认生的。

到了晚上,我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娘就赶着我上床睡觉,可是我不乐得走,一心想要待在这个刚来的姐姐身边,于是就撒泼道:我想和姐姐睡在一起。

娘有些不好意思,就拉着我作势要打我,可是我终究也是个不怕的,就往娘高高举起的手掌边送。毕竟是当着个外人,娘也不好意思打我,于是就骂了我一声小兔崽子然后转头向姐姐道歉的:“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家的小丫头终究是个不认生的主儿,今天她非得要睡着,您多担待。”

姐姐没感到什么不妥,就对娘说:“没关系伯母,那她就睡我这吧,她乐意就行。您放心,命天早晨她准定服服帖帖的。”

你要看到姐姐也是这个态度,并不好说什么,只是向我挤了挤眼睛就离开了西堂屋。

 

伍.
那一晚上我只觉睡得很安心,因为姐姐身上有香气,而那香气不同于娘平时抹的雪花霜,而是一种清香。不知是我实在是疲惫,还是姐姐那体香中有什么安神的功能,那一夜我睡得很沉。

到了第二天,姐姐将我叫起来,当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姐姐已经将她的大皮箱摊开,从里面往外拿着什么东西。我不解,于是便自己穿上了娘给我亲自做的棉裤和棉袄,穿上棉鞋跑到姐姐身边看。我发现姐姐的东西有很多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姐姐似乎感受到了我趴在她身边,于是就转过身将我抱起问我喜欢些什么。

我的目光在那些新鲜东西上面不停地转换着,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娃娃上面——那个娃娃不同于娘给我缝的老虎布偶,它的上面布满了很细小的绒毛,光看着就知道很柔软。

姐姐问我想不想要,我很想要,可又想起了爹教给我的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于是就不情不愿地摇了摇头。姐姐似乎搞清楚了我的小心思,于是就伸手将那个娃娃拿了起来,拿给我了并且又说如果是老师或者伯母问起来,她就说是她给我的,不会让我挨骂。

我很开心地收下了,并且又和娘炫耀,娘刚要我还回去姐姐就出来了,给娘说了之前在屋里我们两人商量好的话术,这样娘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陆.
我不知道姐姐要在家里住多久,我只知道姐姐住在这里我很开心。

姐姐的那只大皮箱里似乎什么都有,好像《西游记》中那只白毛老鼠精住的那个无底洞一样,并且那里面都是些个我没看过的东西。因为我不知道,所以就老是缠着姐姐问,姐姐也不烦,就每一件东西都给我细细地讲解着,有些我是在喜欢的东西就直接给我了。

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娘和爹都在家里包饺子,那个嬷嬷娘早早地就让她回家过年去了,所以这很长一段时间家中的事都是娘亲力亲为。姐姐虽然什么都懂,可是在包饺子这方面还是不如我——我虽然不会擀皮儿,但是我会包,而且包得很好不露馅,可是姐姐就不行了,姐姐不会,所以只包了一个就早早退场去一旁扒蒜了。

晚上的时候要守岁,过了晚上十二点要放炮。我很喜欢放炮,有时比住在胡同口的那些男孩子胆子还大,不过姐姐似乎不行,感觉姐姐有些害怕,不过她依然会陪着我,哪怕会在爆炸的一瞬害怕地捂住了耳朵。

第二天是初一,早上依然要吃饺子,我和姐姐吃的都不多,一是早晨刚刚起床,二就是我的心早就飘到了天桥和城隍庙的庙会去了。

吃过开年的那顿饺子,新的一年就算是真正来了。有和爹收拾好东西就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去了城隍庙会。城隍庙都是用来祭祀的,只不过不同于天地坛,这个地方才是正儿八经上老百姓们去祭拜的,被供奉的神仙,就和灶王爷爷和灶王奶奶一样。不过我向烧香拜佛这种事都是大人的了,小孩子们喜欢的是那热闹非凡的年会。

虽说大年初一一直到十五都没有什么商铺会开门,但是庙会不一样,庙会就是工人来休闲娱乐的,所以说什么都有——舞龙舞狮,糖瓜粘豆……娘总是要去那城隍庙里祭拜,但是我不情愿,我一直想要去玩儿,我本想拉着爹去,可是爹执意要陪在娘身边,于是姐姐就对我说:“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我们一会再回来。”姐姐和我说完之后,又扭头和爹交代了几句,似乎是说我们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再回来。我看娘和爹都点头答应了之后便十分兴奋地拉着姐姐就跑。

 

柒.
走的时候姐姐给我买了很多东西,什么年画,糖人,零嘴儿……当然了我们同时也看了舞龙。姐姐看的很是入迷,可是我却觉得没有什么太多的意思,因为舞狮舞龙这种东西应该到晚上看,那时候打通前头领头的那个人手里拿着那个球或用火点着。

当我看得正入迷的时候,姐姐突然问我知不知道龙代表了什么?我当时很小,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于是姐姐就对我说:“龙代表了中国人的一种信仰,算得上是中国的图腾吧。”

我很不解,当时的我只是会被一些简单的诗还有认识一些字,对于一些很复杂的词语,我是并不知道意思的,于是就问姐姐图腾是什么意思?信仰又是什么意思?

姐姐听后轻笑了两声,然后叫我抱起来,让我更方便地去看眼前的这番景象,然后对我解释道:“这个信仰呀,就代表一些人对于未来的一些事物的美好希望,而图腾就是人们将他们所希望的这个东西用不同的生物将它实体化,但是这种生物不一定是要在现实生活中可以看到的——比如说龙,现实生活中可没有这个东西,不过你却可以从它的身上看到好多动物的影子。”

我听了之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又拉着姐姐的手向旁边的热闹跑去。

等我玩累了,回到城隍庙和爹娘聚头,发现他们也买了好多东西。而我有些困了,所以坐上车之后就让姐姐抱着我沉沉睡去。

 

捌.
这个春节我过得很开心,似乎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个春节——流程和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可能是因为有姐姐的陪伴吧。

我一直将姐姐当做我的亲姐姐来看待,而且我和她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一周七天有四五天我都是和姐姐睡在一起。而其余的几天都是娘硬让我回道自己的床上,不过姐姐对我总是纵容的,总是会笑着对娘说我睡在她那里并不打紧。

姐姐会在我写作业的时候在一旁陪着我,哪怕我对她说我没有什么事,可姐姐依然照旧。不过,有一条我却记忆深刻——

那天是初十,我趴在书房的那个红木桌子上写毛笔字,那时我假期中的最后一点作业,而姐姐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一笔一划地写。突然姐姐开口说:“海粼,你字写得很好看。”我听了之后脸一红,看向了我写的歪七扭八的毛笔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我看过姐姐写的字,比我的要漂亮很多……”姐姐听后一笑,随后出门,再回来是手上拿了一支笔。我问姐姐那是什么,姐姐回答道那是钢笔,还问我想不想要。我摇了摇头。

我写得很快,一会就完成了,在结束后姐姐看了看纸上的内容,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应声看向那首王维的《相思》,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好像说,红豆这种东西可以代表人的相思吧……”

在后来几天,不知怎的,姐姐总喜欢出门,我想要跟着,可姐姐不让,娘也将我拉在一旁说姐姐既然不让我去,那就证明这是姐姐的私事。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做出回应,只是突然觉得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没由来,也无法散去。

北京的寒假时间长,需要到阴历二十多才会开学。在这期间姐姐和我一起去看了花灯,还放了烟花,是快乐的,可我总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在阴历二十那天,我要和姐姐睡,可是还没等娘阻拦姐姐却先一步开口让我今天自己睡,因为她有些东西要收拾到半夜,害怕打扰我。但我却表示不打紧,可不论我如何找补,姐姐都没有再开口。

那天晚上我睡得并不沉,做了很多梦,并且怎么也醒不来,就像家中老人所说的“鬼压床”。在梦里,我感觉到有人在说话,离我很近可我依然听不清,只是听到了一些“保重”直接的字眼,而且还感觉到有人摸了我的脸。

第二天醒来,我想要和姐姐分享我的梦境,却发现西堂屋早已人去楼空。我哭着问娘姐姐去哪里了,娘说姐姐走了,我又问去了那里,娘只是叹了口气将我抱起道:“回家,姐姐要回家了……”

那一整天我的心情都是糟的,不是是上天怜悯我还是为了衬托我这种悲伤的心情,飘起了鹅毛大雪,不出意料——学校将开学的时间推迟了。我听到这一消息时,并不能打起精神,反而是更加忧伤,听着胡同口的那些男孩子的打闹声只觉得很心烦。

我为了提前收拾我的东西而去了书房,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些什么东西,我走上前去一看,发现是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上面写着“致姜海粼”,我打开后发现是一个手链,一支钢笔还有一封信。

我认出了那只钢笔,是那天姐姐让我看的,而那个用红绳编的手链上有一颗红豆。那封信有两张内容,一张是姐姐的地址,让我有事给她写信而且她也会给我写,而另一张则是一首诗,而诗的内容正是那日我写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有一次哭了,哭得很伤心,可是没有办法,姐姐终究还是离开了我。如同一场喜欢的烟花,绚丽夺目,却又无法长存。

玖.
中国的命运总是多舛的,而我的一生也是颠沛流离。

当我在四处奔波中度过了我的半生,再回过头来看这段发生在北京城南冬日的故事,依旧觉得十分暖心。

姐姐终究还是没有给我写信,亦或者说是我没有收到她的心,毕竟我和我的家人为了逃命几乎跑了大半个中国,而那个老地址我们则早已弃之不用。将这两种看法相,我更愿意相信第二个。

我没有写信送到那个在我幼年时期就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址,我没有勇气,也不愿去追究,有些人和事情,与其让他赤裸裸地暴露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倒不如就在一个人或几个人的美好回忆中。

只不过,我终究还是没能亲口叫出姐姐的名字——Danielle Marsh。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