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远】蝴蝶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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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远】蝴蝶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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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

  伯远不止一次在凌晨接到任豪父母的电话,让他去某个club把任豪带回家。他也不止一次在迷离闪烁的灯光下看到任豪把房卡塞进对面女孩的口袋,背景音是嘈杂的人声和摇滚音乐。

 

  他会选择在人群外看任豪和不同的女孩接吻,然后在两人快要离开的时候把任豪叫住,说你爸妈让你回家。

 

  很扫兴,真的,伯远也知道。伯远忍受了任豪一次又一次的白眼和嘲讽,任豪问他到底要给他多少钱才能滚,伯远每次都摇头说,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任豪目送着女孩子离去的背影,轻蔑地看了一眼伯远,“我爸这是给我找了个家教还是保姆?”

 

  伯远努力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让声音变得尽量冷静:“任豪,听话。马上就要高考了……”

 

  “可是伯老师,我的心情被你弄得好糟糕,你怎么能要求我听你的话呢?”

 

  “好吧,怎么样可以让你的心情变好?”伯远气得想要暴走,但是这份薪水极高的工作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向面前被宠坏的小少爷低头。他吸了口气才说完这句话,温柔的声音像风雨欲来前的沉寂黑夜。

 

  如果任豪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一定马上辞职。

 

  任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房卡塞进伯远的口袋,他笑得很恶劣,根本没有给伯远拒绝的机会:“走吧,伯老师。”

 

 

 

  伯远甚至忘记了生气,任豪那张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伯远脑子里只闪过错愕。

 

  其实任豪是很好看的,斜飞入鬓的眉和黑曜石般的眼睛,只是他在伯远眼里一直是个不听话的小孩,最恶劣最不讨喜的那种。他对伯远永远都没有好脸色,笑起来也是流里流气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筹划一个坏主意整蛊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靠着纱帘透进来的光,伯远勉强能看清任豪的神情。他的眉头紧锁,说不上是恶心还是别的。任豪把伯远按在墙上想亲他,伯远却转头躲开了。

 

  他说任豪,你今天有没有亲过别人?我嫌恶心。

 

  任豪挑眉,说伯远你这人怎么b话那么多?想跟我上床的人都得排队,你敢嫌我恶心?

 

  他扳过伯远的头,强迫伯远看着他,狠狠地吻了上去。他们离得很近,任豪甚至能感受到伯远的睫毛擦过他脸,微微颤抖着的,像细雨里展翅欲飞的蝶。

 

  这个比喻让任豪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平时语文考60分能想出这种文绉绉的比喻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伯远和蝴蝶联系在一起。他想起自己家里一屋的蝴蝶标本,荧光的、展翅的、未展翅的……

 

  

 

  伯远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两条腿还挂在任豪腰上。任豪非要把他抱到浴室的台子上做,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对着镜子看自己情迷意乱的淫荡样子。

 

  这样起到了非常好的羞辱效果。伯远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任豪咬上去,压低声音:“老师,谢谢你的款待,我很开心。”

 

  任豪歪着头看伯远的神情,后者的眼神飘忽迷离,在听到那声不合时宜的“老师”之后突然挣扎起来,“任豪,够了吗,你放开我,我手机响了。”

 

  浴室门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任豪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有一段隐隐约约的音乐。他耍赖:“不行,伯老师,再让我玩一会儿。”

 

  “任豪,听话。”

 

  伯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任豪谈条件,他套上衣服就想跑,结果疼得差点摔倒。任豪把他抱起来,伯远狠狠瞪了他一眼,接了电话。如果放平时任豪早把伯远扔下走了,但今天他的心情意外地好,看伯远越来越顺眼,这一瞪把他瞪得心潮澎湃。

 

  那确实是个重要的电话,不用想伯远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任豪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他刚和对方的儿子做过,还要冷静地回答“任豪很乖,今天很快就和我回家了,应该是意识到了高考的严重性”。

 

  挂了电话,伯远问任豪能不能把他放下来,任豪直接把伯远往床上一扔,疼得伯远呲牙咧嘴的。他起身,在床上四顾,任豪问他在干什么。

 

  “找鞋子啊,我要走了。”伯远回答得极其理所当然,任豪的脸也迅速黑下来,“不行,你陪我睡觉。”

 

  “凭什么啊?”伯远正郁闷着,”我不干了,领完这个月的工资我就辞职。谁爱教你谁教吧。”任豪大踏步向前拉住他,“不许走,我失眠。”

 

  伯远看着任豪这张脸,还是把“你失眠关我什么事”这句话咽下去了,捏任豪这张脸的神一定比大自然更会操刀弄斧。他任命地坐在床上,任豪到他身边躺下,勾勾他的小指说你倒是躺下睡觉啊。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拽,伯远却被他的小动作搞得有点心软。他躺下揉了揉任豪的头发,用很轻的声音说了晚安。

 

 

 

  第二天任豪起床的时候下意识拍了拍旁边,摸到一片空。他睁眼才发现伯远已经走了,床头柜留着一张字条:

 

  “务必在晚上六点前回家,不要露馅。”

 

  任豪看着伯远写的小学生字体,起床气一下子就没了,抓着纸条傻不拉几地笑了。

 

 

 

  见面总是伴随着尴尬,伯远是再也不想见到任豪了,在任豪他妈提出寒假补习的时候伯远随便拿了个理由推脱。然而对方似乎十分舍不得伯远这样甘愿凌晨出去找他们儿子的老好人,开了双倍的价。

 

  可恶。

 

  伯远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任豪了。可是他现在就坐在任豪家的书房里,翻开了英语课本。任豪和放假前有点区别,伯远看了很久才发现他做了头发,刘海都撩起来,露出英气的眉。

 

  “哎,你还要看多久?”任豪停下笔问他。

 

  伯远连忙撇开目光,“快写,这块复习完就讲下一块,不然来不及。”

 

  任豪看了一会儿阅读,感觉纸上的二十六个字母都飘在空中,分开读还勉强认识几个单词,连在一起完全理解不了。他索性放下笔,啪嗒一声,伯远回过神来,警惕地看着他:“又不想写了?写完了再休息。”

 

  “你什么时候生日啊?我看到你资料卡片写的是这周五,我给你过生日呗。”任豪撑着脸看伯远,因为刘海的缘故,看上去更痞了,像街头堵人的小混混。

 

  “你又要整我?任豪,这几天你怎么这么奇怪?”伯远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几句,任豪这么奇怪自己难道不知道原因吗?不会真把我当他女朋友照顾了吧?伯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脸都烧起来。

 

  任豪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你不拒绝就当你同意啦,我会给你带蛋糕的。”

 

 

 

  好头疼。

 

  有什么比生日这天还要参加公司部门聚餐更让人头疼的事呢!又要应付无聊的社交。走在去酒店的路上,伯远的手机一直响。等红灯的时候打开,发现是任豪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定位,在另一个区的蛋糕店。伯远看了眼时间,发了个具体地址给他,告诉他部门有聚餐赶不过来。

 

  餐桌上觥筹交错,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伯远坐在角落,跟着举酒杯说新年祝词。烈酒入喉,烧得伯远喉咙都发烫。他晕乎乎地和别人碰杯,时刻记得自己是一个人回家,喝得烂醉如泥可能会倒在马路中央。

 

  不过好像还是喝醉了,不然怎么能看见任豪?

 

  包厢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任豪站在门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穿着长款的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肩头是湿的,应该是淋了一场小雪。伯远呆呆地看着任豪朝自己走过来,还没问出口就被拽向门外。伯远挣脱不开,连拉带拽地被拖到门口,他只好招了招手说我先走了。

 

  “哇,你有病吗任豪?你来干嘛?”伯远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任豪的脸色立马闭嘴了。任豪的脸色绝对说不上算好,比外面零下几度的天更冷。他从没见过任豪这么生气,只好解释说:“你也没提前通知我,我不知道你会到另一个区去啊。不生气好不好?”

 

  任豪转头看他,脚下的步子放慢了一点:“我都告诉你我要给你过生日了啊,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吃饭?”

 

  “公司的聚餐推不开,不来肯定会觉得我不合群啊。对不起……”伯远只好道歉,他怎么知道任豪是认真的啊!以前在他保温杯里放虫子、在他工作的电脑上看片导致中毒这些事不都是这个小兔崽子做的吗?伯远还以为任豪真的很讨厌他。

 

  不过任豪也没说喜欢他。

 

  伯远跟在任豪后面,思绪乱得像一团麻。所以任豪是什么意思?好奇怪,明明之前还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啊。

 

 

 

  任豪当然不知道伯远在想什么,他只是单纯很生气。自己起一大早去做了蛋糕,在蛋糕师的指导下还做坏了一个,重做了一遍才会拖到下午。结果伯远竟然随随便便就拒绝了他要一起过生日的邀请,任豪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有什么人会拒绝他诶!!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任豪都懒得去琢磨自己对伯远的感情,他以前确实挺讨厌这个补习老师的,又烦又爱管事,但后来突然觉得可爱了,不需要什么理由。其实他并不喜欢同性,但是伯远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规则。

 

  

 

  伯远把他带回自己家,任豪打量了一下,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就住这里啊?”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你家打工啊,究竟有谁能忍受你这样的学生!!

 

  伯远把后面那句又吞下去了,任豪看上去心情好了一点,他绝不能再次惹怒他。他指了指任豪手里的盒子,“给我的吗?”

 

  任豪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一脸”我随便准备的”表情,说:“打开看看。”

 

  是一个蛋糕,但是这个蛋糕的构造有点奇怪。中间放着一个蝴蝶标本,其他都是蓝白的奶油。伯远小心地拿起那个标本,还是沾到了一点的奶油。

 

  是一只展翅的蓝色蝴蝶,很漂亮。任豪得意地解释:“会发光呢,把灯关掉试试。”

 

  屋内暗下来,伯远手里的蝴蝶标本发出幽幽的光。伯远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特别的礼物,转身想感谢任豪,却被吻住了。任豪咬着他的嘴唇,口齿却很清晰:“伯远,我们在一起吧。”

 

 

 

  任豪在低下头吻伯远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伽里玛那句“my butterfly”。怀里的人微微地颤抖,像展翅欲飞的蝶。

 

  把蝴蝶做成标本,这样蝴蝶就不会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