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低下头来,亲亲它,祝它晚安。然后,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边,小声地微笑着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我小时候问过伯远他爱不爱我,每次的回答都是爱。可是长大了我再也不敢问,我是捡来的小孩,怎么配得到伯远的爱?
可是任豪也不配,我觉得。
他的爱好珍贵,从看向任豪的眼睛里流下来,会变成小美人鱼的彩虹泡泡。
任豪下午就走了,说是公司有事,伯远站门口送他。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跟着主持人读英语,一边用余光看门口。
任豪低下头靠近伯远,好像是要亲他,被伯远躲开了,小声说了句什么,我猜应该是“还有派派在呢”。任豪点点头表示理解,战略性地和伯远拉开距离,在伯远放松警惕挥手说再见的时候猛地把他拉到怀里,亲了一口。
楼道的风灌进客厅,我再也无心读英语。任豪穿着黑色的风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伯远穿着很随意的家居服,头发也软软地垂下。可是他们却异常相配,像无数热恋中的伴侣。
即使已经过去好多年。
我听到他说,我老婆怎么就不能亲了。
呵。
我关掉电视机,径直走到房间里。写了会儿作业,每个单词都飘在空气中,一句话我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都没看懂。我站起身,从被子底下拿出钥匙,打开了书桌下的一个上锁的抽屉。
里面有一个没贴标签的药瓶,我把它拿出来塞进枕头底下,出房间拿了袋牛奶。
我看着伯远接过我递给他的牛奶,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他舔了舔嘴唇,弯着眼睛对我说谢谢。
不用谢,应该是我谢你。
他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边走回卧室边嘀咕说好困好想睡觉。我在卧室门外等了几分钟,推门进去的时候伯远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我走过去调整了一下他乱七八糟的睡姿,在他床边蹲下。
头顶的LED灯照得我眼睛疼,我顺手按了开关。落地窗外的灯火映照在伯远的脸上,我用手指轻轻地描摹他的脸。从眉眼到高挺的鼻梁,这张画我欣赏过无数遍,却是头一次触摸。
伯远是展览上高高挂起的名画,是哀悼基督的圣母玛利亚,他会原谅我,一定会原谅我。
我颤抖着去碰他的唇,那将是一片玫瑰花田里最特别红艷的一株,倘若没有被采撷。我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伯远。
被我打断了美梦,伯远并不舒服,在睡梦里挣扎。我想堵住他的嘴,却听到他嘴里喊着什么,模模糊糊的。我俯下身,耳朵贴着他的唇,终于听清了那两个字。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