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c】恶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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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c】恶棍天使
Summary
C罗生贺allc圈联创接力不道德🈶️,人物死亡🈶️,请谨慎观看本来有上下两篇,另一篇正在加急赶稿,此篇可单独观看

鱼缸

里卡多走入现场时,巴德哈里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潮湿的地面上只有被秋雨打湿的痕迹固定线

这是一条位于红灯区的小巷,狭窄隐蔽,没有监控,非常适合作恶

连日来的阴雨抹掉了大部分潜在的证据,那把将巴德哈里捅了无数个血洞的凶器不知所踪,地面上脚印杂乱,血迹斑斑,连同细雨混成一滩滩脏水

本来像巴德哈里这样的人,死就死了,死在臭水沟,死在枪管下,死在断肢残骸里,都没什么稀奇,不是帮派械斗就是仇家追杀,每天都有无数像他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消失,甚至都用不着出警,也不会留下任何一张结案报告,但谁能想到呢,他人虽死了,身上却背着一笔下落不明的巨款,命就变得格外金贵起来

命案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找回那笔钱,警监在电话里这样说,鉴于里卡多那不合时宜的正直,对方竭尽所能的暗示又不至于过分直白的循循善诱,你妻子已经和你抱怨好几次了吧,等这案子结了,就给你放个假,好好陪陪家人

回想起卡洛琳失望的眼神和他们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卡多闭了闭眼睛,握紧手机默许

 

案发现场被连绵细雨破坏,里卡多吩咐警员走访附近居民,搜寻凶器和目击证人,自己则从巴德哈里的人际关系入手寻找线索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照片被钉在白板上,和无数杂乱潦草的红线和字迹混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证件照上的克里斯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稚嫩漂亮,眉眼精致,但嘴角微微下撇,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抵触和警惕,像一只刚会吃奶就对着陌生环境努力呲牙的幼崽,在穷凶恶极的杀手和帮派成员里格格不入,虽然他的嫌疑不大,但里卡多走入审讯室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二十七岁的克里斯已经不再以硬邦邦的形状面对世界,但他看起来也不像一个轻浮浪荡的妓子,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睛,单侧耳钉暗自闪耀,神情几乎是柔软的

他看起来并不怎么惊慌,他早有预兆吗还是在为巴德哈里伤心,里卡多在心里发问,但过多的情感投入对办案无益,只会影响判断,里卡多在对面坐下,喝了口咖啡——在这之前,按照利害缓急,他已经问询了三个关系人了,你对巴德哈里有什么了解

克里斯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露出艳丽的眉眼,他是我的客人,但最近半年已经不怎么来了

这点倒是没错,因为身上那笔巨款,巴德哈里已经有大半年行踪不定了,但里卡多还是冷静地指出,有目击者称,你们在一个星期前见面了,据我们所知那是巴德哈里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录像中

克里斯的眼睛没有躲闪,他表情平静,坦诚得近乎直白,他来找我,我们做了,就是这样

里卡多仔细看着克里斯,似乎想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裂缝,但他看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伪装,只从领口下青紫色的痕迹中觉出一丝不忍,他点点头,接着问,两天前巴德哈里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酒店,我当时在工作,克里斯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脖子,试图掩盖宽松领口下露出的点点吻痕

里卡多移开视线,那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仇家或者有什么麻烦之类的

对他来说很正常,克里斯羽扇般的睫毛轻轻眨动,他很少和我说这些

钱呢,他有留给你什么吗

我不清楚,克里斯低下头,耳钉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闪而过的光芒

 

话至如此,继续下去已经没有太多价值,克里斯的不在场证明和回答都很完美,尽管里卡多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两条线索需要追踪巴德哈里的仇家

他本想就此结束这场对话,但克里斯突然开口了,我能问个问题吗

里卡多愣了一下,这其实不太符合程序,但他还是同意了

克里斯的眼睛直视着他,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把嘴里的话一个一个的抖出来,巴德哈里,他真的死了吗

里卡多回想起那些照片,阴湿血腥,十几处刀伤下巴德哈里死得彻底,绝无生还的可能,里卡多迎着那目光点头,看着克里斯平静的脸上泛起波澜,琥珀一样的眼睛快速眨动蓄起泪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低下头去浑身颤抖起来,他拱起脊背双手掩面,像一朵暴雨里被无情打湿的花朵,里卡多将纸巾递了过去

外面天色已晚,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里卡多提议让协警送克里斯回去,但他平复了一会心情,只是摆摆手,将眼睫上的泪滴眨落,说自己马上要开工了

他的脸上还浮着一层哭过的薄红,但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唇膏开始涂抹,让那嘴唇变得更加晶亮,以便获得一个更高的价码

现在里卡多知道那个答案了,他在为巴德哈里伤心,里卡多曾在很多被害者家属眼中看到过这种情绪,恍惚,悲伤,难以置信,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些感情

但克里斯与这些人都不同,里卡多看着克里斯将外套披上走进雨里,不无可怜的想,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寡妇,就算有男人死了,他的生活还要继续,一个婊子,能是谁的寡妇呢

 

潜伏,等待,是警校里的必修课,像很多科目一样,里卡多的成绩堪称完美

里卡多停好车,拿出望远镜,将镜头对准那个窄小简陋的公寓

这是他监视克里斯起居的第四天,巴德哈里的社会关系复杂,从仇家入手如关山难越,命案调查停滞不前,里卡多决定继续跟进克里斯,也许他们能从这里找到那笔钱

透过望远镜,里卡多观察着他的一切,克里斯会哼着歌收衣服,会光裸着双腿穿着宽大的衬衫拖地,会盯着鱼缸里游动的鱼群发呆,除去白天的伪装和廉价的润唇膏,他的脸在鱼缸的隔挡下显出一种不真切的安静与松弛,但眼神飘着,又有一种神奇的脆弱与游离

有时候他白天出去,更多时候是晚上,直到早上六七点的时候头发衣服乱糟糟的回来,倒在沙发躺一会,然后爬起来给弟弟做早饭

里卡多还没见克里斯带人回来过,但凡事总有例外,而今天的例外是塞尔吉奥拉莫斯,那个巴德哈里遇害时和克里斯上床的男人

巧合的是,案发当时克里斯所在的酒店与巴德哈里遇害的位置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

三天前,里卡多刚在警局见过他,向他询问当晚的情况,这位靠信托基金生活游戏人间的富n代语气随意,是的,我们当时在一起,是酒店大堂没有监控,还是你觉得我会做到一半把吊抽出来,他甚至戏谑的反问警方连公民的性生活也要过问,是不是想要听听具体细节

 

不过里卡多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亲眼见证这些细节了

下午四点,拉莫斯的车停在楼下,他们显然是约好了,克里斯迎拉莫斯进门,一边关门,一边主动去脱他的外套

甚至都等不及到床上,他们的手相互抚摸,熟练的解开对方的衣服

本来看到这里,里卡多就应该停下了,他是一个该死的基督教徒,不应该也不能够观看这场对任务而言毫无必要的同性电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不能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克里斯跨坐在拉莫斯身上,浑身被拨得精光,在拉莫斯的舔吻下仰起脖子闭着眼呻吟

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甜腻还是羞涩,高昂还是低哑,里卡多看着那张情欲迷蒙的脸,忍不住在狭窄的座位上想象

拉莫斯的手在克里斯身下动作,克里斯抱着他的脑袋,微张着嘴,几乎是迷醉般把他往自己挺立的胸口上按,午后的阳光旖旎灿烂,光影在他脸上辗转,给睫毛打下一层深重的阴影,里卡多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顺着喉结滚下来的晶亮的汗滴

突然间克里斯抖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软下来,里卡多看克里斯张了张嘴,抖出几个音节,拉莫斯便掐着他的腰插了进去

克里斯黏糊糊的趴在拉莫斯身上,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像海面上一艘颠簸的小船,找不到海岸停泊,也找不到锁链锚定,随时都要在暴雨中溺亡

仿佛蒸腾着潮热的水汽,克里斯从眼下到脸颊都红透了,眼睛里的泪滴要掉不掉,舌尖无意识地露出来,向拉莫斯低头索吻

拉莫斯和他交换一个湿吻,将他向后推倒到沙发上,他们全身湿淋淋的,交缠的身体在暖黄的阳光下泛着情色的光泽,像两具最原始的欲望

里卡多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克里斯从沙发上爬起来洗澡,拉莫斯拉住他,说了些什么,那强硬的坚不可破的脸上竟有一些恳求的意味,但里卡多只能模糊得辨认出两个字别走

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克里斯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明明很美,里卡多遥遥看着却觉得有些苦涩

他蹲下来,给了拉莫斯一个吻,温柔得像情人间的絮语,但最终还是站起来,把拉莫斯手上长长的烟灰磕掉,按灭,向浴室走去

太阳完全的落下去,克里斯洗完澡时拉莫斯已经走了,散落的烟灰和纸巾被清理干净,屋子里黑的看不清,克里斯孤零零的站着,像是融入一片悄无声息的黑暗

但拉莫斯没有走远,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望着那扇漆黑紧闭的窗户又点了只烟,直到烟雾缓慢散尽,才把烟头扔掉,开车离去

 

里卡多没想过他会暴露的,但当克里斯被堵截在巷尾强买强卖时,里卡多还是出手了

当时克里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里卡多也习惯这样说了,他走出红灯区,在一家快打烊的甜品店前驻足很久,他们正售卖赏味时间逾期的低价蛋糕,克里斯犹豫了一会,最终进去买了一块,可惜没走两步就被尾随的人摔在了巷子口

那两个人看到里卡多的警官证时就跑了,克里斯被推搡了几下,手肘被擦伤,眼睛里一层水雾,吃痛得靠在墙上轻轻吸气,里卡多捡起地面上打翻的蛋糕,伸手扶他起来,回去记得擦药

谢谢,克里斯拉着他的手直起身,居然还开了一个玩笑,他轻快的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出现呢

你最好准备一些防身工具,里卡多对此避而不谈,把蛋糕递过去问,再帮你买一个吗

那盒小小的草莓蛋糕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蛋糕胚倒塌碎裂,粘稠的奶油糊在透明的盒子上,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粉白色混合体,不过克里斯拒绝了

 

车停在熟悉的角落,他们两个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里卡多目送克里斯下车,手机上的信息适时亮起来,卡洛琳问他今晚是否回家

屏幕上的荧光将里卡多的脸照亮,他看了一会,编辑信息点击发送,你先睡吧,今晚加班我在警局睡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家,卡洛琳很少给他发这些,他已经习惯了回家时黑漆漆的房间和空荡荡的床铺,这意味着她也许想找他谈谈,为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寻找出路或者宣判死刑,但他还没准备好,在被尸体,上层的压力和各种各样的案件折磨得筋疲力尽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精力应对这些

这对卡洛琳不公平,里卡多知道,他知道自己在逃避,还撒了慌,这个时间,克里斯不会再出门,也不会有人再上门,甚至克里斯的弟弟今晚都不会回家了,只有他一个,看看电视,吃吃晚饭,再喂喂鱼,没什么可看的

但他没法控制自己,也没法逃离这种诡异的窥视,即使只是看克里斯吃那个已经摔得不成形的草莓蛋糕,看他露出鲜红的舌尖舔舐盒盖上的奶油,看他抱着腿埋头静静发呆,看他胳膊上那未处理的泛红的擦伤,也会让他从生活的重压中获得一种平静,仿佛他从自己那一团乱麻的生活中脱离开了,这一刻,只有克里斯,只有吃了一半的蛋糕和那盏亮着灯的窗口,那灯光将他包裹,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事件的转折发生在一通电话之后

迪巴拉,那个报媒巨头家的小公子,试图通过爆炸性的新闻报道证明自己,秃鹫般追逐热点和流量,里卡多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热衷于刑事案件和命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联系自己

不过好在他的线索很有价值,虽然这让里卡多的心几乎沉到了冷水里

这位和克里斯的弟弟一样在高校联赛踢球的小少爷,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哈梅斯提交了留学申请,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两个准备一起离开,但却意味着克里斯至少有一笔能够支撑哈梅斯出国的钱,这对于蜗居在四十平米出租房的他们来说无疑太奢侈了

也许是某个财大气粗的金主,也许是克里斯每天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积蓄,但不容里卡多否认,这也许就是他们一直苦苦追查的那笔巨款

可克里斯的账户早就查过了,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大面额的资金流入,警方没找到任何异常

难道是现金?但这么多天里卡多一直留意着克里斯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克里斯和什么人有巨额交易,也不记得他拿过什么大件的包裹,最值得一提的不过是几天前克里斯买回来的两双球鞋,可那鞋盒看起来也并不能藏多少钱

但那是给哈梅斯买的,几乎是灵光一闪,里卡多马上安排警员去调查哈梅斯的账户,结果不负所望在账户内发现一笔持续性转账,虽然数额和警监给出的数字仍有很大差距,但这无疑是事发一个月来最令人振奋的消息,一直毫无头绪的巨款终于有了线索,也许这只是一个突破口,但也许他们已经足够接近真相

 

警局的警员忙个不停,一面激动的探查转账信息和账户来源,一面准备将克里斯带回警局

警笛呼啸而过,里卡多看着楼下出动的警车,突然在欢欣的氛围中察觉到一丝不合时宜的复杂,他意识到的实在太晚了,克里斯引人遐想的身份和神秘莫测的气质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他们花了太多精力在克里斯本人身上,却忘了哈梅斯这样一个和他血脉相连,显而易见的连带关系人,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就在里卡多眼皮底下进出,每天上学下学,训练比赛,但他却只看得到克里斯,以至让哈梅斯成了一个虚拟意义上的透明人,只有晚上和克里斯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时才会获得一点关注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把戏,轻而易举就能在细致的摸查下被揭穿,但里卡多却在与克里斯的接触中迷失了,被他那双漩涡般的眼睛蛊惑以至耽误调查

他想起很多事,克里斯的伤,克里斯的眼泪,克里斯的负债和悲惨的生活,克里斯目的明确,像引诱那个已经惨死的拳王一样,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美丽吸引目光,然后将软弱当做武器博取同情

不管是因为克里斯的隐瞒和欺骗,还是因为自己的失职和疏忽,里卡多几乎要为此生气了

可如果这笔钱就是巴德哈里留给克里斯的呢,也许这个性格暴烈的难以控制的男人真的爱他,决定在穷途末路之际把一切奉上,况且这本来就是一笔脏钱,巴德哈里干黑活私吞的赃款,警局如此热衷不过也是迫于压力收了好处,克里斯这么可怜,又活的这么辛苦,继承这笔钱又有什么可苛责的呢

索性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至少比带回克里斯的警员要快,但出乎意料的是,哈梅斯账户里的钱是干净的,转账人是卡里姆本泽马,足坛炙手可热的金球先生,据调查,他是克里斯儿时的玩伴

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结果,线索又一次中断了

但里卡多却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庆幸,他不得不承认,仅仅时隔一个多月,在警局看到克里斯就已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里卡多带克里斯穿过警亭狭长的走廊,送克里斯离开,不是来时的警车,也不是里卡多常开的那辆配车

他们沉默的在路上穿行,恼人的天气竟又下起雨来,雨势渐大,不得不找个地方避雨,偶然间,他们躲进一处小教堂

穹顶高耸,光线幽暗,教堂修缮得并不精细,但粗糙的浮雕却彰显出一种时间留下的古朴的美感

莱特先生,我现在还是你的嫌疑人吗,克里斯突然问道

犹豫了一会儿,里卡多还是回答,是的

克里斯望着头顶纹样繁复的圆窗笑了一下,真诚实,你是基督教徒吗

里卡多点点头,是的,在上主面前我没法撒谎

我也是,不过我信仰天主,克里斯转向他,他的眼睛在光线下居然是诡异摄人的浅绿色,被雨淋湿的瞳孔像两颗小小的黑洞,你不问我点什么吗

时间几乎停滞了,里卡多在飘舞的尘埃中静静的看着他,那张美丽的,被生活搓磨的脸,像落难的耶稣,又像苦涩的圣母

他应该问吗,克里斯给了他机会,只要问出来一切就有答案了,他可以结束这样日复一日的窥视,也可以彻底还克里斯一个清静,但以神明为筹码,他会为这种手段所不齿吗,又或者,克里斯会对他说真话吗,克里斯的坦白或欺骗,里卡多已经无从分辨,他应该相信克里斯吗,他可以相信克里斯吗,又或者,他真的能承受克里斯的答案吗——在他心底已经有预判的前提下,如果他承认,他会包庇克里斯吗,如果他说不是,他会安心放弃调查吗

克里斯的发梢缀着水珠,那滴水逐渐涨满滑落到他的脸上,里卡多不由自主的将他们轻轻拭去,只是问,你真的要走了吗

克里斯愣了一下,轻轻点头,撩起额前的碎发

他们的手轻轻碰到一起,像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还未来得及展开就破碎的吻

里卡多当然希望克里斯是清白的,不再受到伤害,也不要再与这件命案扯上任何关系,但克里斯是否无辜,与那笔钱是否关联,他不敢保证,也不想再追究了,什么施压与催促,他不再期待那个狗屁假期了,反正他的婚姻已经完了

与其在审讯室再次看到克里斯,在克里斯手中追回巨款,陷入对克里斯无休止的猜疑,他宁可这笔钱成为一个永远的谜团,不知所踪

 

年底的时候,杀害巴德哈里的凶器经过大面积的搜查终于找到了,通过指纹对比,警方很快从几名嫌疑人中锁定了凶手,至于那笔钱,仍毫无头绪下落不明,被里卡多搁置太久,以至上层也不耐烦了,慢慢不了了之成为无数陈案中的一个

窗外慢慢飘起雪来,下了一个秋天的雨终于凝结成晶莹的雪花,降临在这个夜晚,里卡多放下笔,揉了揉发痛的手腕,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他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将结案陈词收入档案,连同卡洛琳交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一同放进办公室的抽屉,走出深夜空荡荡的警亭

这个案子终于要结束了

鬼使神差的,里卡多又将车停在了克里斯家楼下

里卡多渐渐爱上这种感觉了,不知不觉,那盏亮起的灯光逐渐成为难眠的夜里他在警局和家之间唯一的喘息,尽管这做法让他饱受道德的折磨,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些燃尽的香烟,摔得乱七八糟的蛋糕,和游动着的颜色鲜艳的金鱼,像克里斯的眼神一样,湿润,神秘,流动着迷幻的色彩,让他忍不住在一天的奔波忙碌后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里,在疲惫的深夜,在望远镜后,和他同频呼吸,然后慢慢沉入睡眠

但他知道那盏灯再也不会点亮了,克里斯已经和弟弟离开了,他那边也许也下了雪,也许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可能下一个租客很快就会住进来,但里卡多明白,在他心里,那盏灯永远的熄灭了,他没有机会踏入其中,也不可能在无边的夜里再次数着对方的呼吸入睡

这个房间就像桌上那个小小的鱼缸,里卡多以前总觉得克里斯是其中最漂亮的金鱼,被禁锢在一方小小的水域,吞吐泡泡,在海草间穿行,任尾巴略过散射的顶光和漂浮的杂尘,自己则是鱼缸外的看客,客观,优越,隔着一层玻璃,透过畸形的广角,向水中的生物施以怜悯

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不过是一种精心设计的伪装,打碎了他对专业和职业素养拥有的不可动摇的自信

克里斯游来了,又游走了,从不期待任何人将他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