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18
家中,Eduardo Saverin
秋天的夜晚总是要比夏天的时候凉上很多,更别说下过雨之后那又凉又湿的空气有时候更会让人连汗毛都竖起来。但这些都不是让Eduardo在下午三点就蜷缩在沙发上裹着毯子挖着大桶香草味冰淇淋哭着看他和“Danny”的结婚录像的原因。
这真是是个悲哀的下午,即使是对业内top1的专业杀手而言。没错,Eduardo就是业内名副其实的首席,如果他丈夫真的是Facebook的人,更严重的猜,如果他是Mark Zuckerberg的话,Eduardo的能力足够让他自保甚至干掉对方。但是他不想,因为他爱他。
他不知道他丈夫是怎么想的。他的大脑从没像那刻一样过,就像是他从一个让他永远都不想醒来的美梦中惊醒,却发现他其实一直身处在一间无处可逃的空白房间。他刚看到录像的时候的一瞬间就是去否定他丈夫是个杀手的这个可能性,等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就知道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从来没什么巧合。
每天开车回家熟悉道路今天却让他感觉好像自己在海上乘着一叶孤舟在波浪里颠簸,他的手心就像蛞蝓分泌着粘液一样被汗水浸的潮湿,他的泪腺就像彻底坏掉了一样要把他身体里的水分全部排干。他全身不住的颤抖着,就好像雷神将雷暴钉进了他的脊椎,与之相比他第一次射杀目标后的那种颤抖简直不值一提。
他把车开进他们家车库的时候,Danny的车不在。Danny的车里只保留了前面的两个座位,他的SUV后面总是堆满了一堆道具箱子,Eduardo以前没怎么问起过这些事情,他从来不干涉他丈夫的工作。但是当今天他把车开进车库的时候,他居然在庆幸他丈夫不在。
他像是要接近目标那样把自己家大概检查了一遍以确定他丈夫真的不在家,他不敢想象抵在他的额头上的枪是Danny的话他会怎样的丢盔弃甲。
他好像踩着云朵在行走,稍有不慎就会从云端掉下摔个粉身碎骨。他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手指滑过领带碰到了他丈夫送给他的领带夹,他突然感觉到他的愤怒就好像巨龙的火焰一样要焚毁一切事物,最重要的是那火焰已经将他自己埋葬于火海,但那火焰却没办法烧掉他被背叛的绝望和被欺骗的悲伤,反而将他们越淬越硬,徒留他的爱在死灰中窒息而亡。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落下敲打在他的脸上,他任由它们在他的脸颊上冲撞、弹开、滑过,让它们带走眼泪留下的干涸的痕迹。
他不知道他丈夫是因为什么潜伏在他身边这么久,也许他早就知道了Eduardo的身份,或许他从他的行程调查出他的计划。他不动声色的潜伏在他身边,让他因为他的爱而忘乎所以,直到像个白痴似的落入他的圈套再被他给执行死刑。一想到那些美好的时光可能只不过是为噩梦而做的铺垫,Eduardo甚至都觉得不如没有过这些日子更好。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毫无漏洞的面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面具之下曾经存在过的那一阵脆弱的样子。
Eduardo多么希望刚才在浴室里得到的温暖是来自于那个他还熟悉的Danny,但现实告诉他:你必须应战,为了你当初的谎话。
回家路上,Mark Zuckerberg
Eduardo Saverin。Mark讨厌这几个字母这么组合在一起,因为那代表着麻烦、障碍、死对头之类一听就没有什么好事儿的词语。
Peter Parker。Mark最爱的字母组合,即便里面带着“Parker”那个单词也不要紧,因为它属于他那位比棉花糖可可还棒的丈夫。
但是当这两个名字能画上等号的时候,Mark死机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质疑Mark对他丈夫的感情,当然了,因为他们连质疑的立足点都找不到。
Mark是一个逻辑与理性至上的人,他力求精确高效的让自己的目的达成,他被讽刺为机器,他不喜欢肢体接触,一切的道德行为以自己的喜好来评判,面部神经大概一直处于冷冻状态,对人类缺乏应有感情,他有着等等许多能让人感到不快的地方。
直到他丈夫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是Mark的特例,他是Mark的奇迹,他也是Mark的唯一。
谎言酿成的大错他当然见识过不少。他旁观着他接到的订单上的那些例子,那让他几乎无时无刻不被他自己的说出的那些谎话折磨着。
他不知道该对此应该表达出什么,这件事简直就是在为他说过的话打他的脸,这对Mark是活生生地嘲讽,如果那不是他丈夫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干掉他。
但那是他丈夫,他不可更改的唯一挚爱。他是唯一能让Mark变成人类的人,唯一能让Mark如此在乎的人,如果要让Mark相信有神存在,那他丈夫就是他唯一的主。
他丈夫是否爱他,或者说是否爱过他。这个问题让他的心脏变成了好像嘀嗒作响的定时炸弹一样,他的车差点儿就被他开的冲出了防护栏,也许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那样想过。
他该怎么面对可能用枪指着他脑袋的Peter,或者说是Eduardo Saverin 。
一想到他可能从未拥有过他丈夫,Mark就被那种巨大的恐慌感淹没了,简直是要让他淹死在那些折磨人的想法之中。
下班时刻缓慢的车流让他的焦虑被无限的延长,车子行进的速度简直就是按帧播放的电影。Mark毫无觉察的开始咬着他颤抖的手指,他的婚戒早在他开车回家前就被他重新戴上,他几乎是不停地在咬手指和亲吻他的婚戒的动作上切换。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想逃避什么事情。如果他的丈夫真的从未爱过他,他会杀死他吗?如果他不能拥有他丈夫,他能舍得对他下手吗?如果这期一切都是他丈夫骗局,他会放走他吗?
Mark什么都不知道。